亚新奖评委会：董子健、张子枫谈新人成长

上海电影节评委们的真心话：拍电影这事儿，得先让自己爽到

"你们知道吗？我第一次拍电影的时候，连镜头都数不清楚。"三宅唱坐在评委席上突然笑出声，这位日本导演回忆起自己2008年拍摄处女作《无用的人》时，因为预算紧张，整个剧组只有五个人，他既要当导演又要负责场记。现在作为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单元评委会主席，他看着台下年轻创作者们紧张又期待的眼神，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。

"别把得奖当KPI"——三宅唱这句话让现场响起一片笑声。他2008年带着处女作去洛迦诺电影节时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片子会被安排在凌晨一点放映，"结果发现放映厅里坐着二十多个观众，当时就觉得已经赢了"。这位以《你的鸟儿会唱歌》惊艳影坛的导演晃着马克笔说，现在年轻人太容易陷入数据焦虑，"点击量、评分、奖项，这些数字会吃掉你的创作冲动"。

范天安的中文比想象中流利。这位越南导演说起自己2019年在平遥电影节露天放映时，突然下起暴雨，"观众撑着伞看到最后，银幕上全是雨水的反光"。他最近正在筹备和中国团队合作的公路片，特意学了句上海话"勿要忒灵光"（不要太厉害）逗乐全场。谈到评选标准时，他反复提到"莽撞"这个词："我就想看到那种不管不顾的劲儿，像小孩第一次拿到DV机时的兴奋。"

张子枫把评委证翻来覆去地转，这个童星出身的姑娘坦言当评委比演戏紧张多了。"昨天看片时发现有个导演把长镜头藏在旋转楼梯里，我差点在评委席上鼓掌。"她提到某部参赛片里素人演员的表演，"那种生涩感专业演员根本模仿不来"。有记者问评选标准，她突然卡壳："就是...就是那种让你坐不住的感觉，懂吗？"
见面会超时了四十分钟。工作人员第三次举提示牌时，三宅唱正在讲他如何在便利店打工攒钱买16mm胶片。"后来那些胶片一半曝光过度，一半根本没拍清楚。"他耸耸肩，"但现在回头看，那些报废的胶片比得奖作品更让我记得住"。散场时，有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追着评委们问："如果永远得不到认可还要继续吗？"五个评委同时停下脚步，董子健抢着回答："你得先让自己相信，摄影机后面那个人比镜头前的一切都重要。"